相補性／complement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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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深黑¶ 建立秩序之人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演戏而已？”柯南并不意外自己会在这里看到毛利小五郎和口石英吾，“所以兰和园子现在就在我们旁边用餐？”

“是的，兰和园子都没事。”毛利小五郎姿态闲适地坐在藤编椅上，“本次行动我只是作为旁观的监督人员，负责评估风险。如果行动失控，事件就会直接升级，「里特课」自有应对的方法。”

这个房间同样是微水泥的装饰，一旁的货架上伊比利亚火腿的香气不断传来，让柯南有些饿了。

口石英吾诚恳地打开电脑，将界面转向柯南，“Boss首肯后，我和山本大人一同敲定了这个计划。”

“已经不演了吗？果然纲吉并不只是家族继承人而已，而是家主。口石先生，”柯南拉过电脑，并没有第一时间滑动鼠标看计划书，而是意有所指地问道，“你也是纲吉的家臣吗？”

“当然。我是隶属于彭格列的。”口石英吾斩钉截铁地说，“应该说，我是山本大人的部下。因为私交，平时也会帮他打理他在意大利餐厅的经营。但是，当首领的命令与山本大人冲突时，我会选择遵从首领的命令。”

“吼～原来如此。”柯南用一种捏着嗓子的甜腻声音故作天真地问，“彭格列集团还真是庞大呢，走到哪里都能碰到。”

一旁轮椅上的纲吉因为柯南语气中未名的语气抖了一下，他试探性地纠正柯南，“其实……英吾不能算是……那个、咳，我的家臣什么的……”

“彭格列集团和家族不完全是一回事哦，江户川君。”山本武笑嘻嘻地端来一盘茶，“家族成员是我们的家人。”

“听上去是老派意大利黑手党的做法。”柯南在纲吉忐忑又隐约有些期待的目光中他终于开始看电脑上展示的计划书，“但是你们好像都不是纯血意大利人吧？山本先生，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从你的骨相来看，你是纯正的蒙古人种，连混血也没有。

纲吉看上去倒像是混血，但是能够成为意大利黑手党，被称呼为‘家人’的应该只有父母双方都是纯种意大利人，本人也一定要出生在意大利、并且在意大利长大才可以，条件非常严苛。

据我所知，山本先生你、纲吉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意大利长大的吧？

在阿美的黑手党，设有顾问一职，允许首领聘请财务、法律顾问打理家家族产业，但这种职业经理人不管做得多高都不能称呼为家人。彭格列集团大概就属于这类范畴。”柯南快速地滑动着鼠标，很快就将计划书看完了，他又重新回到首页，总鼠标高亮出他在意的内容，“——这么看来家臣确实是个相当有荣誉感的称呼。”

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

“臭小子，你也别说纲吉和山本先生，你的母亲工藤有希子很早就在好莱坞发展、工藤优作也早已移居美国。

你可能不太能接受君主制，但这个世界上实施君主制的国家可不少、西班牙、挪威、列支敦士登……这些国家可都是发达国家。人民供养君主，君主护佑人民，这是这些国家历史、人民的共同抉择。

还有，里世界的Mafia与表世界我们看到的那些黑帮组织并不能完全等同。

他们讲究血脉传承倒不是因为地域文化认同这些原因，主要和他们的力量来源有关。所以彭格列拥有大量非彭格列血脉的家人。为了不与表世界的户籍制度产生混淆，纲吉才使用家臣这个称呼。”毛利小五郎接过山本武递给他的茶美滋滋地啜了一口，舒坦地呼了一口气，“嘛，臭小子，我也理解你的心情，第一次知道里世界、黑手党、家族教父什么的，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也不能接受。

里世界的人拥有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能量，因有独特的能源体系，他们的科技水平也远超过我们，如果一口气释放，甚至足以颠覆现有的世界格局。

但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土，人数也少得可怜。所以无论是彭格列集团、还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员，目前都遵守着缄默原则。你可以将目前的Mafia看作手握高精尖军工科技的大资本、大财阀。黑手党家族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赚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运作的，灰色占据了大多数。彭格列来日本进行投资，上层很欢迎。”毛利小五郎的语气可以说是循循善诱，他并不想看到柯南与纲吉起冲突。

“我知道。”柯南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空白的大脑在看完整个计划书后已经重新恢复了运转，“大叔的意思我明白。这是我和纲吉之间的事……”他直接摘下了眼镜，揉了揉额角，“——整个计划书的语言风格很朴素，平白直叙，看语言风格应该是纲吉你自己写的吧？”他将电脑转向纲吉。

纲吉看着一条条被高亮出来的内容，抿了下唇点头，“是的。”他有些期待地看向柯南。

柯南好笑地看到纲吉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他前倾了一些，心里暗叹，少年对待里世界人气势非凡，可对他却从未以权势压人。

就算柯南早就知道纲吉一定对自己有所求，可每了解纲吉多一份，他依然会感慨于纲吉的人品。

低调、谦逊、通透。

纲吉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身体，却养出了这样的性格，让柯南对纲吉的过往产生了好奇。

他不得不承认，纲吉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如果纲吉所求的不与他的良知底线有冲突的话，那么无论纲吉要求他帮忙做什么，他都愿意帮这个忙。

他愿意，向纲吉迈出了解的一步。

柯南敲了敲电脑，“这份计划中我的作用微乎其微，和兰一样只是个陪大叔一起来餐厅吃饭的背景板，甚至可以说身为侦探的我有点多余，说不定还会破坏纲吉你的计划。

但你既没有阻止我来，也没有提前告诉我，还特地请了我不认识的幻术师过来。除了想吓唬我一下，大概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此时此刻，让我看到这份计划。

这份，显示你有能力干涉「里特课」现有制度的计划。

而且无论我是否使用了那张香氛纸恢复有关里世界的记忆，你都打算这么做。”

他打开手机，调出了新闻页面，上面实时的头版头条赫然是警视厅二课受到秘密举报，在现场抓住了正试图销毁证据的恩田公司社长恩田明辉，一举破获了三年前走s贵金属的重大案件。

新闻同时爆出了恩田明辉在被警方抓获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不仅没有任何抵抗，还高喊着“别杀我！兄吾！别杀我！都是你不好啊！谁让你你要举报我！！”的现场视频，暴露了其当年为了脱罪，陷害公司员工口石兄吾，让其变成了当时被口诛笔伐为“叛G”嫌疑人，逼得口石兄吾不得不自沙明志这一事实。

柯南将手机举高，音量调整到最大，等视频播放完，他才道，“让我猜猜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从英吾先生邀请恩田公司除了社长之外的成员开始，恩田社长的SNS社交账号，或者说他能接触到的通讯网络应该就全部被警方、或者说「里特课」掌握了。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的，我很清楚当时的英吾餐厅看起来像是什么样子。

如果英吾先生将照片甚至餐厅用餐的一个接一个消失的视频，并将之与玛丽·西莱斯特号事件联系在一起单独推送给恩田社长，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或者就干脆在他放置自己走s罪证的地方也放上同样写着血红「呪」的海报，事先疏散掉他身边亲密的人，并且简单利用吹风、停电、播放恐怖音乐，再用常见的装神弄鬼的手段吓唬他一下的话。为了保命，他自然就会自己「白状」，吐露实情了。这个过程里不用任何里世界的手段。「里特课」也分别派了工作人员全程跟踪，且和二课、海关、财政等部门事先通过气了。

很聪明、也很简陋的的做法，但对做了亏心事的恩田社长来说很有用，因为，你们把当年或涉事、或牵扯其中的员工都控制了起来。当恩田社长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发现都无人接听时，他的恐慌情绪就会上升，即便不怕鬼神，他也会怕是不是有员工偷拿了证据要去自首、检举他。去确认自己罪证是可以预见的事，这时候二课就可以守株待兔了抓现行了。毕竟当初推了一个替罪羊出去的恩田公司，其犯罪活动并没有完全停止，不过是更加隐蔽，而不是不被人知晓。

这个计划应该是由英吾先生提出，报备给纲吉你，而经过鹤见肇一案之后，纲吉你意识到这样的复仇方式是对「里特课」制度的一种挑战，所以干脆就和「里特课」报备，并拿出了这个计划书。

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在于如何不干涉表世界。所以在大叔的监视下，不管是对恩田公司的员工，还是对兰和园子，应该都没有动用过里世界的手段。

——「船宴」，焰火与无人机秀，来帮忙的山本先生。很简单的计策，时间差和声光遮掩而已。

先后找理由开车送她们去计划书里提到的，森林里的仓库就行了。

接着无论是毛利大叔还是英吾先生的消失，大概率只是演给我一个人看的吧，这部分就没有写在计划书里了。

听大叔的意思，如果这次行动成功，「里特课」就会采纳纲吉你提出的新意见——也就是最后提到的新检举制度。”

“柯南君，”纲吉咳嗽了两声，山本武皱着眉头适时递上了喷剂，却被纲吉主动推开了，“柯南君不质疑、这份计划成功后、「里特课」的管辖权、再一次扩大，会对表世界的普通人，造成不利吗？”

“「检举制度」对应的应该是应用在我身上的「委托人制度」吧？

普通人可以检举里世界的人违反了「缄默原则」，里世界的人发现了正在实施的犯罪行为，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阻止，却被「缄默法则」和「里特课」所束缚，甚至连报警都比普通人困难、需要权衡再三，即便报了警，也要证明自己没有干涉其中。

这对你们来说，不合理、不公平。

这样的缄默，会滋生出更多的罪恶，就像之前的鹤见肇先生那样，不得不选择借刀沙人的复仇之法。

如果他能合法地使用里世界手段获取的罪证来举报当年那两个人见死不救和其他犯罪行为的话，那两个人或许也不会死。

我在表世界是未成年、小学生，在遇上案件时行动本就会受到诸多限制，可同时也享受了社会上更严密的保护。

比方说上次Zoro大盗一案，我在悬崖上走丢了以后，大人们就可以立即报警而不用等48小时。

有关孩子的案件，在紧急情况下甚至不需要监护人亲自报警。

权利与义务应该是对等的。

所以无论是不是「纯白身份」，受到人生威胁，或者发现有害社会的不法举动时，有能力保护自己、更进一步检举犯罪，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好像正当防卫、见义勇为，制定好法律规则，划定行为的界限后，就应该受到鼓励才对。

英吾先生原本也是打算采用里世界的手段来复仇吧？披上「呪」的灵异外衣，让逼死自己生父的恩田公司社长「神隐」掉，是在简单不过的事了——只要他不在乎自己英吾厨房的名声，不在乎自己的理想，不在乎「里特课」的追捕，不在乎被评定为「黑色灾害」。

而一旦丢失了「纯白身份」，大多数人就再也拿不回来了，他们会越来越倾向于隐秘行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纯白身份」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也不利于表世界的稳定。

所以，我个人赞同这项新的「检举」制度，「里特课」向里世界的人开放上报的渠道，是否受理、如何传达给警察系统，用什么方式确认犯罪事实，如何协助逮捕，则由「里特课」来确定方案。

当然，紧急避险的方案之前就已经有了，顶多是优化一下流程。

我想这项新规铺开的阻力最多来自于警察——他们的管辖权被进一步压缩了。

至于如何确保这条新的规定不被滥用，不会衍生出特权，那确实是「里特课」需要思考的地方。

因此诞生出新的管辖范围和权力的增加该如何有效进行约束，那就是更上层级的日本公安、甚至是立法部门才需要操心的事。”

“——可是，柯南君不会觉得，这项规则，会被拿来复仇吗。仇恨的锁链一旦开始延伸，就会越演越烈，没有终焉。”纲吉安静地听完小侦探的长篇大论，“还有……你为什么不怀疑，为什么、我有这个权力干涉、制定「里特课」呢？”

柯南一摊手，“纲吉，我发现你对我也有误解。我并不是一门心思只追求正义的愣头青。对侦探来说，在追逐真相的过程中如果能遵纪守法、追求正义，固然再好不过。

可是拜托，我想成为私家侦探，不是立志做警察唉。我更在乎在能保全生命的前提下，享受追逐解谜的过程。

我在真相水落石出后通缉追捕犯人的过程，或者是在法庭上做公诉人一遍遍地重复案情等待判决结果，对政治、权力和统治更是毫无兴趣。你有什么权力……我其实并不在意。

至于复仇……”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所遇到的，让我刻骨铭心的案件中，大多都是复仇。更有人不得不复仇连杀多人，最后选择自我了断，一把火烧光这整条罪孽的锁链。

纲吉，我无法管别人怎么想，我只能决定自己该如何去做——我不喜欢这样的悲剧，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真相，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阻止，可如果我不能……”柯南舔了舔唇，“——那么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我会难过、会伤心，会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我已经不会因此而责备自己，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有默契的，纲吉。你在我身上也有一个计划，并且一直在有条不紊地执行。你也给了我时间和机会让我慢慢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了解你。我能问问是发生什么了吗？感觉……你有点急。

纲吉，如果你是在担心这项新规规产生新的悲剧……”他跳下椅子走到纲吉的轮椅边，双手抓住纲吉的手，“——那就不要做这件事，至少不要由你来主推这件事。

我知道你们黑手党有结盟，有话事人制度。可你还是个孩子啊，没有人有资格让你来承担这种责任。你是一家之主没错，但没有人该为一个族群、该为全世界负责。”

纲吉的眼睛中划过一丝动容，但随即他闭上眼睛，他如凤蝶一般的睫毛轻轻地抖了一下，就像凤蝶吸饱了花蜜，振翅离去，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一抹金红在柯南的注视中浮现。

“柯南君……你、能看见吗？

如果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即便你没有才能……也应该可以看见。

你说过的……你说过，你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判断，我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我想让你干什么。

我并不想着急，让你记起来之前、全部的案件。

但是……你必须看见这个。想起这个。

香氛纸，的真正功用，就在于此。”

他的额头燃起了一朵安静燃烧着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橙红色火焰。

很普通的火。

很普通。很温暖。

也很冰冷。

火焰静谧的摇曳着，与纲吉金红色的眼瞳交相辉映，无端地瑰丽。

长时间注视，就算是这样普通的燃烧，也仿佛能攫取人的神魂，让人目眩神迷。

因为那是——普通永恒不熄灭的原初火种。

柯南忍不住放开纲吉的手，后退了一步。纲吉的目光平静又悲悯地注视着他，那眼眸中似乎承载了万千枷锁之钧，又空茫得什么都没有，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我必须负责。为我的家族，为我的族群。为所有身负同样觉悟之人。”

纲吉抬起手，握起了拳头，火焰“蹭”地腾起。

“我必须亲手，打破、重塑——我们的秩序，带领我的族人、走上荣耀的王座，在这个崭新的时代里，在这个……充斥着灰色混沌的欲望俗世中。

这就是黑手党教父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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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被蛊了。也有点被吓到了。

到这里他已经猜到27让他干什么了。

可以猜猜，柯南是什么时候拥有了看见的能力。

当然，看见死气之火这个设定是二设。

这个看见，也让柯南获得了ban掉朗姆眼睛的能力。

还有一段新手保护期。

以后，27应该就要做柯南的敌人啦（滑稽，西施佳雅就要上线啦！

希望蠢作者有表达清楚，小天使们有get到27全部的手段。

到这一步，柯南还是能认同的。但是这条规则就是会产生仇恨锁链的。

十几年的布局，27肯定是要给里世界的人争取最大利益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但是现在的秩序还不能乱。

等组织对柯南来说不再是威胁，柯南能爬到和他对等的位置时，他就能愉快地做反派了。

柯南是他培养的，代表表世界利益的人。